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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1 踏出國門


1993年我跟我哥第一次赴美時,從未想過會跟這個國家結下不解之緣,更沒料到自己會走上 「和番」之路,並在此地落地生根。一直以爲我會像多數人一樣,順順利利拿個文憑後就「衣錦還鄉」, 接受親友團的夾道相迎,因爲在離台前,我跟剛入伍的男友定了3年之約,相約我拿到文憑回台之日,就是我倆訂婚之時。結果在95年認識了我老公後,就此改變了我的人生。



剛到美國時的第一站是南依利諾大學。那個地方,幾乎是爲學生設立的小鎮,在放長假期間,整個鎮像是無人居住的廢城,夜晚走在路上,如果感覺有人跟蹤,我都不敢回頭,因爲跟著我的,10有8、9 肯定是鬼!那個鎮上,方圓幾十哩內就只有一個 Walmart,一個 Shopping Mall, 一個小戲院,鎮上的居民,平日裡都只能在那幾個地方購物、消遣。這個鎮,跟大多數美國小鎮一樣,以鐵軌劃分成「黑、白」世界,而像我這樣不黑也不白的人,大多都會自動把自己規劃在「白線區」裡。



在白線區裡,有一間,也是全鎮唯一一間,台灣人開的中式快餐店,剛到南依大時,最讓我跟哥哥開心的事,就是跑去那間快餐店吃他們「染白」的台式便當,以及跟老闆打屁、閒聊,做個敦親睦鄰的模範公民。我之所以說「染白」,就是他們的餐點幾乎都是白人最愛的口味~酸、甜、重鹹,完全失去了台式便當該有的特色。



由於那個雞不生蛋的地方連一間亞洲超市都沒有,讓我哥這個滷肉飯鐵粉完全無法適應,在南依大待了一個學期後,哥哥就舉白旗投降,拉著我落跑回台。


我們回台後,到我94年夏天再度赴美期間,我除了忙著重新申請學校,還時不時跑去探望男友。不知道我是不是因爲在美國待了幾個月,不小心愛上美式的作派跟文化,我發現回台那段時間,自己對男友的情感已經開始動搖。


我94年再次赴美時,我是孤身一人,這次,我未給男友留下任何承諾,只告訴他如果遇到真愛,只管支會我一聲,別猶豫,我沒那麼脆弱。我這麼做,除了不想讓承諾鎖著彼此,更多的是我的自知之明~~探索美國跟留在他身邊二選一的話,我選擇單飛赴美!





#2 邂垢


我94年再度赴美時選擇在加州落腳,那時我皈依的出家師父介紹一對台灣的 「姊妹」給我認識,說她們有雅房出租,要我就住在那裡,她好向我娘交待。我的兩個女房東雖在外人面前以姊妹相稱,但實際上,她們是一對無法公開的「情侶」。我剛來的那些日子,因為人生地不熟,在那個沒有智慧手機跟谷歌地圖的年代,我不敢亂跑,平日除了出門上課,就是窩在家裡,兩個房東大姊姊看我日子過得枯躁無聊,偶爾會邀我一起去逛華人超市,或出門打牙祭,那些日子裡,讓我最開心的事,除了跟著兩個房東到處吃美食外,就是收到男友從台灣寄來的書信!




這樣百無聊賴的日子約莫過了7、8 個月,在我熟悉這裡的生活型態跟附近的街道後,我開始趁著週末假日獨自開車到處闖,我偶爾會獨自看電影、吃異國料理、去shopping mall漫無目的地亂逛。




在95 年的夏天,無意間發現我住的附近有一間墨式餐廳,那裡每週五下午3點到5點有 happy hour special,只要在吧檯點一杯酒類飲料,就可以無上限地享受他們提供的點心,像是炸雞翅、玉米片、爆米花.....等。自從發現了這個好康,我星期五的午後,幾乎都泡在那裡,愛上那種完全放空的感覺,就這樣坐在吧檯淺嚐著調酒,聽著半句也聽不懂的西班牙文歌曲,偶爾偷瞄帥哥,也會偷聽隔壁桌的客人聊八掛,順便訓練自己的英文聽力。




8月初的一個星期五,我如常地坐在吧檯,點了一杯飲料,拿了一些小點心,正打算大快朵頤之際,突然眼前多了一杯我最常點的gin and tonic,我狐疑地看著酒保,


他說 :「坐在吧台另一頭的男士請妳喝的。」


我:「不好吧,我又不認識他...」


酒保:「他把妳的帳單也一並結了!」


我: 「What? Why??」




這樣的情況,我還是第一次遇到,那時我來美國也才一年光景,對於「賜酒」這種意含,我心裡完全沒譜,喝也不是,不喝也說不過去。苦思良久,瞄了一下賜酒的男士 ,ㄧ個濃眉大眼、捲毛、八字鬍,有著類似台灣原住民的膚色、穿著淨素,看起來約莫30多歲,我竟這麼倒楣地被這樣的美國中年大叔賜酒??怎麼不是像湯姆・克魯斯ㄧ樣的俊男賜酒呢?他看到我正瞄著他,很紳士地朝我舉起酒杯。呵....,管他的,有便宜不佔是王八,本姑奶奶豁出去了,拼啦!



我禮貌性地也拿起自己的酒杯回敬了他,喝完了自己點的酒後,眼前還有另一杯「恩賜」,我便繼續舉杯淺嚐,才喝了兩口,



酒保又開口: 「那位男士想認識妳,妳介意他坐過來這頭嗎?」


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天底下的確沒有白吃的午餐!既然已經喝了一口他的酒水,我總不好拒人於千里,再說,這大庭廣眾之下,諒他也不敢對我如何,


「好吧!」


男士拿著他的杯子走過來,ㄧ屁股朝我旁邊的空位坐下,



男人:「我先自我介紹,我叫老麥(老公的化名),在報社上班。」


我:「我叫阿貝(自己的化名),才來美國1年,是國際學生。」


老麥:「妳住附近嗎?我看妳好像蠻常來的。」


我: 「你怎麼知道我常來?」


聽他這一說,突然覺得出門還真要夾緊尾巴做人,不然哪天要碰到熟人,那該多糗?!


老麥:「我常在這裡約朋友喝酒談事情,見妳好多次了。」


我:「是啊,我喜歡這裡的氣氛,喝酒、聽音樂,什麼都去不想,感覺好棒。」


老麥:「妳說妳是國際學生,妳從哪一國來的?」


我:「台灣,聽過這個地方嗎?不是泰國喔!別搞混了。」


老麥:「聽過啊!我有個同事就是台灣人,妳說中文,是吧?」


我:「嗯,算你有見識!」


老麥:「當然啦,我媽是中國人,我怎可能不知道台灣的人說中文?」


我:「什麼??你媽是中國人?」



我再度把他從頭到腳重新打量了一遍,他的身高(183)、膚色、臉部輪廓,他要說是老墨或中東人,我倒是完全同意,中國人??開什麼完笑?!


~未完待續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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